［轉］請善待音樂 by 小樹

你... 善待音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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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善待音樂

文：小樹（潘國樹）


那是我們去參加桃園航空音樂節的第一天，開著車從台北出發，車上是我長久以來聽音樂的朋友老大、一位女性友人、還有算是初次見面搭便車的一個小男生，他說快要升大四，所以算來應該是七年級生，因為本來要去的朋友不能來，所以把票送給了他，也就順便載他一程。大概不到一小時車程，我的nano透過車上喇叭放送著我們喜愛的歌，這樣子的暖身，很痛快，路程再遠也都不會感到駕駛的乏味，可以一邊哼著歌，一邊擺著頭前進，女性友人對我們偏好的音樂不太熟悉，只是靜靜地聽著，小男生則是很忙碌地一直講手機，不時跟我們說說話聊聊天，小迷路了一下就到目的地桃園巨蛋了。

接下來才是我想要講的事，出於一股強烈的不滿與憤怒讓我不得不發瀉一下。我們才在門口換完手環正在翻著今天的樂團演出場次，這個步驟總是令人充滿期待，小男生突然問我可不可以跟我摳我所有的音樂，他喜歡音樂，想要多聽一些，當下聽到這個問題讓我非常的不悅，對我來說這個要求，並不會讓我覺得你喜歡音樂，尤其在一個彼此並不熟識的狀況下，我想了一下拒絕了他，一旁的女性友人調侃我的話，我並不以為意，小男生沒有放棄他的請求希望我可以答應，我心想也許現在年輕人喜歡音樂的方式就是這樣，網路很發達，下載音樂也很方便，所以我接著提出：「不然這樣好了，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音樂，還是什麼團，你可以來我家聽，我可以介紹你一些音樂，喜歡的我也可以燒給你。」想不到小男生覺得這樣太麻煩，繼續問可不可以把硬碟拿給我，然後我把所有的音樂摳給他，這樣子比較方便，這下子我真的惱怒了，雖然沒有寫在臉上，我只是斷然拒絕了他就往場內走去，心中充滿被侮辱的感覺，好像被問「聽說你女朋友很正，雖然不知道正在哪，不過我可以跟她上床嗎？」。一面之緣，我不想再追究，也不想打壞我聽團的心情。

後來小男生在場中碰到他朋友就說要跟朋友一起行動，之後我ㄧ整天都沒有見到他人影，第二天的音樂節他也沒有出現，浪費了不便宜的門票，只好想成也許表演的團體他都沒有興趣吧！

音樂節結束的隔一天下午，想不到小男生又打電話給我，劈頭就問要怎麼樣他才可以跟我摳音樂，至少讓他摳一部份，他覺得我一定有很多很棒的音樂，他真的很喜歡聽音樂，我還是繼續回問他喜歡什麼類型音樂或團，他回答像那天我在車上放的都還不錯，我心想你不是都在講手機跟說話嗎？我還得不停增減音量以免打擾到你通話。但是我還是耐著性子說不然我燒一些那天在車上放的歌下次若見面時給你，他又說那可以是幾百首嗎？我回答應該不會太多，你可以聽聽看自己喜歡什麼音樂，自己再去做延伸聆聽，接著我就把電話掛上了，覺得自己的修養變好了，抑制住了心頭上那把熊熊燃燒的烈焰，不久它又慢慢著了起來，燙的我雙手直颤。

因為喜歡聽音樂，從小時候姐姐那台要用橡皮筋捆住蓋子的錄音帶隨身聽、自己存錢買的CD隨身聽，一直到高中爸爸買給我的單CD雙卡床頭音響，每每都是一次興奮及感動，掐指一算也是十幾年的光景，當時錄音帶還沒有買很多就進入了CD的時代，所以到了現在也確實擁有蠻多自己喜愛的音樂CD。在TAPE還沒有被淘汰的時候，總喜歡自己製作合輯送給喜歡卻說不出口的女生或跟其他同好交流，除了要講究曲子的順序，還要加總AB面的秒數不能差太多，不然聽起來很不方便。到了數位時代合輯的載具變成了光碟，製作又方便了許多，窮學生還可以跟朋友互燒喜歡的CD，雖然是盜版，但不變的是，我們總是認真的對待音樂，資訊不甚發達時還是要想辦法找新音樂聽，當年的MTV跟Channel V給了我們很好的管道，越深夜時段越有一些不同的聲音，睡覺時錄影機開著錄就對了，音樂的歷程就在這般東翻西找、跌跌撞撞、亂花冤枉錢之中慢慢地累積，自己也被搖滾樂深深地影響著，要說一同哭笑也不誇張。

後來網路時代跟MP3的來臨使音樂變的更垂手可得，再難以入手的音樂都不難下載的到，我也習慣把新買的CD先灌進電腦再上架，好方便放進IPOD裡邊走邊聽，買CD的習慣還是不變，只是面臨了越來越少唱片行可以逛的窘境。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反盜版情緒，而且甚至是支持盜版的，很多可以用過即丟的音樂，真的只要上網抓就好，不需要浪費金錢與空間，這反而可以激勵音樂人更要好好的創作，不要淪為稍縱即逝的音樂，真的值得的好音樂就會有人花血汗錢去擁有，不過老實說很多買不到的CD也不要怪我去下載，同好間燒來燒去、傳來傳去也是常有的事，一起聽音樂的朋友，我很樂意燒音樂或摳音樂給他，也許更早一輩聽音樂的人對我們的行為一樣不齒，但我依然肯定我們喜愛音樂的心及所做的付出；至於正版，我同樣支持，而且跟支持盜版似乎並不矛盾，好的創作通常不是為了賣錢才誕生的。我們不是有錢人，有限的預算要買CD總是要掙扎取捨的，有的時候先跟人借，有的時候先下載試聽，做完功課再上唱片行，買下紮實的實體CD，薄薄的卻又沉甸甸，興沖沖回家用指甲或是刀片劃開，有時要想一下貼在包裝上的貼紙該怎麼處理，隨後把印刷精美的CD放進電腦播放後再把內頁好好看過一遍，看看有沒有歌詞、看看裡面的照片圖片、有沒有團員的長相、包裝封面設計的怎麼樣等等，過程一切是美好的，我們珍惜自己曾經買過每一片喜愛的CD，哪怕當中只有一首歌好聽或者就真的只是包裝很厲害。

說到底就是誠意問題，我相信再過不久，你我就可以在一小時之內下載到一輩子都聽不完的音樂，到那時候該怎麼辦？我們還會好好地去聽去對待音樂嗎？對於小男生的要求我實在很難不火大也很不苟同，我又問了一些朋友得知現在很多年輕人的習慣就是這樣，畢竟下載真的很快也很方便，用硬碟大量的交流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不過我想就算要藉由聽演講萃取他人生命中的精華，也還是有「找到主題」跟「去聽」的動作吧！小男生你大可以怪我小氣唱高調，自以為聽的很多，但是在說自己喜歡音樂之前，請把態度擺正並且拿出尊重，不然你永遠都無法學會欣賞，搖滾樂也永遠只會被你擺在嘴上說說，不會滲透到你體內。